倌人軼傳-司鴻無念
「司鴻兄對那丫頭太嚴厲了。」
「──?」 在竹幽姑娘房中的客席坐下,秋孟白在我的杯裡斟了酒之後,才淺笑著說。 「嘖……難不成你坐在竹幽姑娘的房裡,心裡卻惦記著外頭的那個嗎?」 我說著,同時瞥了竹幽姑娘一眼。她依然神色自若,雙眸輕斂,專注於自己撥著絃的手指──此時的她活像是一尊內藏機關的泥石塑像,機關一動,便自行彈奏琵琶曲。 【軼傳五十六──司鴻無念】
「這牡丹開得真好。」 「──是芍藥。怎的人人見了都說是牡丹,你們心裡就沒有別的花兒了?」 我記不得竹幽姑娘的臉孔,卻對她身邊那個婢子的面容和神情極有印象。卻又像是一種交換,我記得她的人,卻記不得她的名。 因為她對我說的那些話,我心裡頭總是叫她「芍藥」。 【軼傳五十四──司鴻無念】
打開榮老爺子給的錦囊,裡面的確寫了另一位線人的身份和聯絡的方法,但這「方法」實在不容易──我一介草莽,如何才能摸到深宮內苑裡的人? 不過這也是老爺子的試驗,他大概是想著,如果我連這點事都辦不到,那他給我再多線人也無用。 長輩們那裡一定有更多能穿針引線的人,但在開口詢問之前,我必須先有一個基本的盤算,否則肯定要被轟回來──一直以來都是這樣。若你雙手空空就開口問,必定要被修理。 【軼傳五十三──司鴻無念】
榮家老太爺,一個人住在西首偏院的小屋裡。 榮府四朝元老,這位老太爺也擁有國公之號,但生活十分簡樸──當然這簡樸是和其他當朝官家相比。哪怕他長年茹素,吃的也是精挑細選過的菜葉和嫩菇。放在我眼前的下酒菜,是脆醃菜心。 身為德高位重的老者,身邊卻沒有什麼下人。不是因為我深夜來訪才特地打發出去的,而是平日裡就如此。也多虧他身子好,許多他這年紀的老人早已是風中殘燭。 榮老太爺默默地讀完星南叔叔讓我帶來的書信之後,立刻把信放進一旁的火盆裡燒了,嘆了一口氣之後才抬起頭來看著我。 【軼傳五十二──司鴻無念】
我即使入城,也還是帶著阿納。只是我在城裡多待幾日無妨,但對她而言就是折磨了。 鷹就是鷹,不該住在樓宇之間。 我抓到時間就會在較大的空地上放她飛一會兒,也總是四處移動,但對她而言,同樣是逼仄之處。於是她的情況好壞,決定了我回山上的時刻以及待在山中的時間長短。 【軼傳五十一──司鴻無念】
星南叔叔打錯了算盤。 我與司鴻朔方並沒有如他所期待的「父子和解」,而他這回自作主張著實惹惱了司鴻朔方。雖說他和司鴻朔方數十年兄弟情誼,沒什麼說不開的,但這次也得花上一段時間。 我的身份尷尬,寨中人的態度也曖昧不明。於是我樂得沒事人似的,鎮日四處晃悠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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